“老去”的哲学思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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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下流传老年交友劝勉警句:

不与富豪交,吾不穷,本来汝已飞黄腾达,吾已年逾半百,曾经闯过、败过、失去过,现在已经看淡了,想开了,放下了。与富豪交友,让别人看着是一种攀比,若如花开花落,这样会让自己防备,担心,所以,得学会拒绝,毕竟自己有的是温暖,何必贪婪太多,让自己想的多。人要的是温暖健康,不是让别人说的闲言碎语。

不与显贵交,吾不贱,不贫。吾的圈子有人懂,闯进显贵的朋友圈,有时候无能为力。人近黄昏,该有的有了,该没的没了,想的说了,说的忘了,别人尊敬我,我礼待别人,何必想着攀高枝,走不寻常的路,这样耽误我的安静。

不与成功者交,吾不馁,虽然吾不够优秀,但是一直敬人如宾,视如己出,我有我的格局,我有我的“能力”,思想差距大,交流误会大。有人不交,是因为被人说的多,有人不走近,是因为自己还有一份安静,祥和,要学会拒绝。做人不学拒绝,犹如花落不开,处事不学拒绝,犹如黎明没有傍晚。

不与名士交,吾不卑,别人已经名震中外,我若还挤在人群去微笑,浪费我的时间,损失我的曾经。别人有的,我可以看看,别人等的,我可以说说,但是不能拿着已经积累的缘,去浪费现在的情分。交朋友,不是走近,而是知道自己,看清别人。

不与风流才子交,吾不惭,毕竟别人语出惊人,才华出众,我的笨拙,耽误别人的想法,我的无奈,让别人厌烦。人活着,给别人不耽误,给自己不浪费,才是最好的王道。

想开,多一点心得,安静,有一份平凡,人生自在,心生欢乐,何必计较,微微一笑,就是今世最大的美德。人过耳顺,不贪杯,多早起,黎明听梵音,傍晚看月华,许宁静,看人生,态度祥和,人间处处是妙音。人过耳顺,想的开,一杯禅意人生,不满,不远,微笑,贴近,有缘有心,这便是一生,这便是余音绕梁,聆听花开。牵指年华,流星赶月,敬往事一杯酒,十指紧扣,谢谢缘,谢谢今生。

看开,路上的好人不挡路,路上的坏人有恶报,为人不失德,一生问心无愧,人过耳顺,一颗平常心,繁华绕过,唯独黄昏最美,聆听天堂,唯独黎明最早。安静在心,宁静在人,禅意心中坐,四季稳如佛,花聆听,月绕铃,一曲凤鸣,一段人生。人过耳顺,上有老,下有小。看的开,各有各福;想的开;各有各命;放得开,各有各缘。

想开、是一种收获,看开、是一种美德,放开、是一种眼界。人生何处不相逢,不怕老,不服老,做好人,做善事,真善美,不愧对家人,不愧对朋友,不枉人生修行一场。人老了,曾经的年少,只是说说而已,现在的微笑,给别人,暖自己,给家人,温人心。人生如画,不计较,不攀比,该做的去做,该说的去说,别人可以不帮自己,但是自己必须对得起自己。

如果一个人的生命以100年计的话,50岁之前与50岁之后,似乎判若两人。容貌、骨骼、气质、修养,在人生走至一半之后,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。所以本·卡隆执导、2019年出品英剧《王冠》从第三季开始,全部换了演员。菲丽达·劳耶德执导、梅莉尔·斯特里普等主演的爱情影片《妈妈咪呀》第一、第二集,主人公的青年与中年也全部换成不同的演员。

青春是老天给予每个人的自然好礼,而半百之后,修为与造化各个迥异,人跟人差别好大。陈宝国在2019年拍摄、刘江执导的《老酒馆》里,仍是20年前《大宅门》里的精气神。一双眼睛炯炯有神。“英雄不老”,他的爷们派头是将以前的霸气收敛得更加厚重。就像2016年出品、克林特·伊斯特伍德执导的《萨利机长》影片中、汤姆·汉克斯饰演危难之中成功迫降的机长。他解救了所有的人,但毫不炫耀激动。一头白发,淡定微笑。《妈妈咪呀》有首歌唱得好:“时光塑造着你,就像岁月深邃了树木,醇厚了酒,甜美了奶酪。”

沈严执导、2017年出品的电视剧《我的前半生》,陈道明在居中扮演的居酒屋老板老卓人见人爱。他动作幅度小,台词精简,进退有度。但是幽微之中,味道全在里边。“我是你爸爸的朋友!”他控制好与示爱女孩的对话方向。他也不说教,有一种老男孩般的蛮横。“我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你?”

看过倪大红演的话剧,整场戏只有他一个演员,可见那个功力。2019年出品、简川訸执导的《都挺好》,2013年出品、刘家成执导《正阳门下》里的老先生,或狡诈,或寂寞,或耍赖,或慈祥,他都是比较夸张的演法,带一点幽默,让人过目不忘。吴彦姝在张元执导的影片《妈妈》开头部分,有不少调皮的镜头,所谓“鹤发童颜”。小孩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会本能地躲避不熟悉的事物。而老人只有在自己熟悉的至爱亲朋面前,才会显现调皮雀跃的一面。珍贵而可爱。

笔者很喜欢刚出品,汪俊执导的电视剧《小敏家》里饰演周迅妈妈的演员刘莉莉,慈眉善目,生动亲和。到了女儿家,煲汤,清洁,一直在干活。关心女儿的婚事但不刨根问底。好妈妈既让人一生有依赖,又想叫人好好疼她。出于激情,年轻人会无惧死亡;年老之人反而更珍惜生命,喜庆之色是他们对岁月的感恩呼应。慈祥由内而外,喜庆熠熠生辉。

60岁,70岁,80岁……就像太阳在每一个时刻的照射有不同的光亮度一样,人的每个时段也有它不同的光泽。《妈妈咪呀》里,60岁的梅莉史翠普(Meryl Streep)热情外溢。10年以后她在片子里,则是一派雍容了。

我们应该怎样老去?以怎样美好的姿态老去?看着一代代曾经和我们同龄人的影星老去,荧幕也是一种课堂。《妈妈咪呀2》中73岁的雪尔扮演梅莉史翠普的妈妈,雪白长发,烈焰红唇,不见皱纹,还有玲珑曲线。这是超越凡俗的“仙人演法”了。就像许多武侠作品中白须飘然的道中高手,不受时光制约。“人工”寿星也只能出现在歌舞片神话片中。我们终究要长出那一条条的皱纹。

时间是另一种空间。对老年人来说,压缩了以后,有人会恣意怒放,有人则玩味幽微。前者容易生成悲剧,后者才是天然喜剧。幽微里有睿智,有妙趣。

获第35届金鸡奖最佳戏曲片的沪剧影片《敦煌女儿》结尾处,看到了真实的樊锦诗。84岁,利落短发中有着男性的刚强,英姿勃发,你简直不能称她为老太太。2019年日本松山芭蕾舞团主演森下洋子在中国的舞台上扮演喜儿,71岁的人跳芭蕾,柔若无骨,叹为奇观。她说她每天都练。“年龄?从不想自己的年龄。”——生命力神秘的密码比外科美容刀更厉害。我们大多数人无法做成森下洋子跳仙女舞;但我们可以模仿陈道明,将老酒调出自己的味道。

很少有人提到如何优雅的老去,甚至为了掩盖老的事实,许多人开始做掩耳盗铃的事情。古代帝王靠吃长生不老丹续命,如今我们通过拉皮打玻尿酸强撑。

可是生老病死是人生都会遇到的课题,人生的最终走向就是离别,没有人能抗拒衰老,总有一天会发现自己真的已经老了。

其实对于衰老和死亡的话题,如今我们所有的疑惑,古代哲人早就遇到过。他们思考的结论到现在还非常实用,甚至觉得思路超前。古罗马哲学家马库斯·图留斯·西塞罗(Marcus Tullius Cicero,前106–前43年)就曾经阐述过关于人生下半场的人生智慧。作家菲利普·弗里曼(Philip Freeman)选编了西塞罗的言论,编写成书,书名为《如何优雅老去》,中文版本是由王亚鸽翻译,在《如何优雅老去》这本书中,有许多他与人对话的节选,都是关于衰老和死亡的见解。

《如何优雅的老去》书中最著名一句话:人总有老去的时候,不畏将来,不念过往。

距今有2000多年历史,是平行时空里,西塞罗在老年写下的心得体会。看后让人觉得心情特别平静,原来是自己一味的索取,搞反了因果关系。

而西塞罗对于死亡的理解更像是家人团聚,他的儿子比他先离世,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他也一直没有释怀。对于死亡他看的更简单,意味着跟亲人相聚,也意味着所有对儿子的思念都有了归宿。在这里不想说什么名留青史的故事,那毕竟只是少数人。对大多数人来说一生的追求就是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,无论以什么形式。

死亡是所有人的归宿,从这个角度来说,所有人都未曾离去,所有人也终将团聚。如此说来,何惧之有!

《菩萨蛮·人人尽说江南好》

唐代——作者:韦庄

人人尽说江南好,游人只合江南老。

春水碧于天,画船听雨眠。

垆边人似月,皓腕凝霜雪。

未老莫还乡,还乡须断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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